【祖先】残缺1

祖宗衍生。

徐文祖(他人即地狱)x赵贤秀(不汗党)


用姐妹的话做个开头吧。

这是属于两个内心不完整的人的故事。



00.

徐文祖第一次见到那个年轻人是在四楼。


01.

天空在这逼仄的小巷里也变得狭窄起来,电线杆歪斜耸立,缆线交错在上,像极了等待猎物出现的陷阱。


一座破落楼房下,赵贤秀双手插兜倚着那辆拉风的红色敞篷跑车,打量着这座建筑。在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,他的出现未免太过突兀,像丛林里突然杀出的黑豹,惊动了其他的野兽。


赵贤秀用了一支烟的时间做了决定,他将烟头扔在地上,走进了这座大楼。


三楼门房里传出悲情的音乐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,他不以为意,寻着声源走了过去。赵贤秀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门,问道:“这里是伊甸考试院吗?”


严福顺嗑着瓜子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剧,听到声音转过头,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即将要放进嘴里的瓜子。赵贤秀的衣着的确谈不上多好,昂贵的西装破破烂烂,脸上早已干涸的血迹还未洗清。严福顺很快反应过来,撒了手里的瓜子,惊恐万状地接连喊道:“哎呦!是啊,这里是考试院没错。小伙子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,快进屋坐。”


赵贤秀环视了一下大妈的房间,桌上摆着颜色艳俗的指甲油,粉色床单洗到发白,吱呀响不停的风扇伴奏着老旧电视机里放映的偶像剧。他摇摇头,说道:“我租房。”


严福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,她说道:“你挑对了地方,刚好有个房间空了出来,我跟你讲,在首尔你找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。”


他接过房间钥匙,看到上面手写的303,走出门房,又退了回来,探头说道:“我没有钱,不过楼下那辆车应该可以抵押吧。”


严福顺愣了愣,正要说些什么,赵贤秀早就不见了人影。她走下楼梯不满地嘟囔着:“真是的,怎么会有这样的人。”


她下楼时,恰好迎上了徐文祖询问的目光,于是她看向停在门口的车,又看了看徐文祖,说道:“哎呦,这下真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年轻人啊。”


徐文祖瞥了一眼扔在车座上的车钥匙,拿起来放进严福顺手里,说道:“拿去处理掉。”


严福顺对此没有异议,她晃着车钥匙,咧嘴笑着问道:“这个年轻人什么时候退房呢?”


徐文祖也笑着,没有说话。


他回到了房间,静静地看着那面墙,他和新住户间仅一墙之隔。旧到发黄的墙面上没有任何的装饰,因此那小小的洞口变得极其显眼起来,他走上前低头试图从洞口里窥视这位新住户。将眼睛对准洞口时,他却倏地僵在了原地,洞口的那头是一片漆黑,恰如徐文祖的脸色。


赵贤秀枕着胳膊,像他原先在监狱里晒太阳那样,在这个不见光日的房间里泰然自若地躺着。他听到了刚才的开门声,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。


但笑容并未持续太久,一阵敲门声响起,不急不缓,一下又一下,回荡在这间小破屋里,未免令人毛骨悚然。赵贤秀没有动,他留意着门外的动静,敲门声没有间断,门外的人没有不耐烦的意思。


赵贤秀吹了声口哨,敲门声戛然而止,他侧眼看向门缝下的那团黑影,鼓起嘴吹了口气,似乎这样便能吹走它。一片死寂中两个人隔着一道门沉默着,突然间门被砸了一拳,发出巨大的声响,吓了赵贤秀一跳。再看向门缝时,已经不见黑影。


他抬起手臂遮住了脸,低低笑了半天。


徐文祖面无表情,他坐在灯光昏暗的桌前挑选着合适的工具,金属器械在灯下折射出冷冷的光,他的手指像是弹琴一样在上面一一拂过,最后停在了一把小而锋利的手术刀上。


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此刻荡然无存,身后呜呜咽咽的声音使他心烦,他走到手术椅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303房前住户,漫不经心地用手里的刀比划着,看着刀下那人脸色苍白表情扭曲的模样,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,他的眼神愈发空洞,手起刀落将那人最后一声呜咽卡死在了他的喉咙里。


他褪下塑胶手套,撑了撑额头。几乎没有光线的四楼里,徐文祖的半边脸被藏入黑暗里,眼角眉梢不沾染任何情绪,光与暗之间他像一个苍白的雕塑。倏地他抬眼望向插在喉咙上的手术刀,眼底死寂了许久的死水渐渐沸腾起来,流转着岩浆般炙热的温度。


303,挑衅至极的口哨声如同海啸山崩来临之际的尖鸣警示,刺穿了徐文祖的耳膜,和他处变不惊的假象。


303的新住户此刻正在厨房里转悠着,油渍处处皆是,水池里的碗筷不知被搁置了多久,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。他打开冰箱,被装进塑料盒里的生拌牛肉和啤酒并没能引起他的食欲,他打开了其中一盒,一股腥味扑鼻而来,他皱眉将食物放回原处。关上冰箱门时,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站了一个邋遢的大叔正看着他。大叔阴阳怪气地说:“因为新人多了不少没必要的工作呐。”


赵贤秀摸摸鼻头,正要走人,又一个大叔却捂着嘴嘻嘻哈哈地跑了进来挡在了他面前。这人笑声诡异,磕磕绊绊地说道:“四楼…不能上四楼…”。赵贤秀面色不善,冷冷地看着面前扭扭捏捏不停怪笑的大叔,想要动手时严福顺却出现在门口,说道:“啊,小伙子我忘了跟你说,不要上四楼,那里发生过火灾后就没人住了。”


赵贤秀整理着袖子,笑着问道:“不会是用来分尸的吧?”


所有人的眼神集中在赵贤秀身上,小小的厨房里突然间像是瞬间冷冻,他们的目光变得警惕,而赵贤秀却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,看了看他们,笑道:“啊,不好笑吗,犯罪小说不都是这样写的吗?”


严福顺扶着胸口,宛如受了惊,埋怨道:“唉哟,小伙子你怎么可以吓人呢。考试院里住的可都是好人。”


赵贤秀冲她敷衍地笑了一下,问道:“304的住户是哪位?”


严福顺转转眼睛,“啊”了一声,回道:“他啊,下班了才会回来。”


另外两个人仍然死盯着赵贤秀,笑个不停的大叔忽然间表情严肃了起来,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。赵贤秀走向他们,又突然凑近,两人纷纷往后撤了一步,看到他们的表情,赵贤秀笑得极其讽刺,随即双手插兜离开了厨房。


严福顺看在眼里,对他们扔了一记眼刀,心想着徐文祖要如何处理这个定时炸弹。


赵贤秀对考试院的了解并不多,但他知道这里住了一群穷凶恶极的人。他在监狱时看过许多罪犯的脸,他们的眼神接近非人,永远都是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。考试院的血腥味太浓了,大婶的廉价香水盖不住这血腥味,他也很熟悉住户们的眼神,尽管如此,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,他只觉得安心。


他早已分辨不清黑白的边界,在两者的夹缝间被碾得骨肉尽碎,他亲手抹灭了他世界里的黑与白,却没能换回他自己。与其在善恶黑白间疯魔,不如缩身于这群人的罪孽后面。都是无药可救无路可退的亡命徒们,从内心深处开始腐烂的人们,既然如此,他又何必去纠结善恶这个无意义命题。


他躺在这个窄小的床上,安详得仿佛躺进了一条黑暗中静静流淌着的河流里,如墨的河水覆过了他的身体,他的脸,封锁了他的五感。河水淹入他的口鼻,窒息感突如其来,是一种全新的体验,抛却了正义,抛却了邪恶,他只是一个旁观者。


他萌生了想去四楼的想法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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